“想走，既然来了那就留下来吧！”话音刚落，那摊黑水凝聚成男孩的模样，男孩居然亲手将自己的头颅拧下，当做暗器抛向方铭，那头颅张大嘴巴一口就要咬在方铭的后背上，方铭估算着两者之间的距离，突然回头高高举起匕首，恰好刺入头颅的嘴巴中。

“啊！”头颅发出凄厉的惨叫，方铭面色狰狞，不敢有丝毫留手，将头颅按在地上，一声暴喝中拼劲全身气力将匕首缓缓从嘴巴划到天灵盖处，男孩的头颅声音愈发惨烈，流露出痛苦不堪的表情，方铭索性闭上眼睛，自己好不容易让他放松警惕得来的机会又岂能轻易放过！

“大哥哥，救我！”

男孩怯懦的声音再度响起，让方铭的脑海中瞬间浮现出那个被妖物捏住头颅的模样，不经意间睁开双眼，恰好与男孩的眼睛对视。

就是这双清澈的双眼，饱含着对于生的希望，对于活下去的渴望，男孩的眼睛让方铭的动作稍稍停留了一息，机会转瞬即逝，男孩又怎能放弃，地上的黑水眨眼间来到方铭身侧，数十道水柱激射而出，方铭只能放弃这大好时机，轻点地面身形后撤堪堪躲过这些水柱，男孩的头颅沉入黑水中。

方铭落地还未站稳，脚下就被骨手抓住，猛地向下一拉，将方铭拖入黑水中，方铭失去了对于世界的感知，没有无感，无法呼吸，感受不到时间的流逝。

“我都有点舍不得杀你了，这是我的灵域，几年前顿悟所得，你是第一个见过的人，我与你的交易还作数，带我出去，我留你一条命。”男孩的声音在方铭耳畔回荡。

方铭的咽喉像是被人死死掐住一样，大量的黑水通过眼耳口鼻进去方铭的身体，一股钻心之痛袭来，方铭能明显的感知到自己的身体正在腐化。

“再不答应，你可就真的死在这里了，你不该把生命浪费在这里，学院的人从来不会来这，你也不会是学院的人，那么带我出去你不仅会活命，我还可以给你任何你想要的一切，包括让你见到你想见的人。”男孩提出的诱惑越来越大。

“人？”方铭心神在那一刻有了一丝动摇，是啊，自己尚不是学院的人，甚至整个学院认识自己的人不超过五个，为什么自己要为了学院拼死拼活，方铭的脑海中出现了一个人的身影，方铭的母亲，在方铭成年后不久就离世了，方铭知道母亲死得蹊跷，但是自己一直没有能力去调查，学院就是自己变强的希望，只要能变强，或许就能知道当年母亲的死是不是意外了。

方铭耗光了所有的力气怒吼道：“不可能！”随后便被黑水涌入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。

“你通过试炼了。”苍蓝的声音从远处传入方铭的耳朵，方铭下意识的看向上方，在黑暗中出现一道光芒，苍蓝的声音越来越近，一只冰冷的手抓住了方铭，将方铭拖回地面，方铭躺在地上不停地干呕着，好一会才缓和些，抬起头，苍蓝、男孩和夏凌雪三个人围在自己身边。

“放心吧，那些都只是普通的水，只不过加入了我的灵，一天左右就会恢复，我叫宁鸥，另外稍微提一句，我死于四十年前。”

“人世间的苦痛对我而言如同长矛利刃，我是人们痛苦的怨念所化，我出生在这里，死在这里。为妖在这里，我有句话没骗你，我确实从未杀过人，人都是那个无头怪物杀的，他是我的同类，我的攻击对它而言不起任何作用，”宁鸥解释道，“在几天前苍蓝找到我，让我来考核一个人，不能伤他，但要知道他面临诱惑之后的抉择，你很不错，苍蓝没有看错人，永远记住一句话，与要做交易，一开始你总能占到便宜，因为那是他们给你的，但是未来的你会失去更多，因为你的内心是贪婪的，你想要更多，就必须付出更大的代价，这些代价会让你坠入深渊，无法自拔。”

“人我就带走了，下次给你带吃的来。”苍蓝见方铭的身体恢复大半，就要带着方铭先行离开了。

宁鸥点点头，身体化作黑水沉入地下。

一路上方铭都默不作声，一直到出了医院之后才忍不住问道：“我如果当时没有忍住诱惑，真的将它带出来了，会发生什么事情？”

苍蓝想了片刻后，很认真的说道：“我会杀了它，然后再杀了你。”

方铭愣在原地，苦笑着叹道：“像是你会说出来的话。”

苍蓝摇摇头，没有否认，而是解释道：“我和他其实算不上有多熟悉，甚至有深仇大恨，当年是我亲手斩下他的头颅，至于他为什么能从灵化成妖，我确实不知道，大概十年前我才知道他成了妖，我没杀他是我和他之间的秘密，这个你不必知道，毕竟进入学院的人谁还没有个不想让人知道的事情。”

苍蓝说罢转身离去，走在前方，方铭看着苍蓝的背影，周围的灵气不断地向苍蓝身体内凝聚。

“你说人死之后会变成什么？”苍蓝没由头的问道。

“魂灵。”

“会去向哪里？”

“......”

方铭没有想过这个问题，所以没有办法回答。

“这世界上除了存在于现实世界的灵之外更多的灵去的一个地方，被称之为魂灵界，相传那里是魂灵的天堂，也是魂灵的终点，只有生前心性纯良没有犯下任何事端的人才能进入，可你说要是要是有人掌握了可以来回穿梭于魂灵界与现实世界，你觉得现实世界会怎样？”

“所以好好活下去吧，学院的考核下个月就要开始了，一定要通过考核。”

半个多月过去了，方铭一直在被苍蓝以一种近乎于虐待的方式进行着训练，要成为学院的一员，最起码也要是四等灭妖师，学院考核的日子已经到了，苍蓝亲自将方铭带入了考核场地，是学院后面的一座高山，场地上的每一个人身旁几乎都跟着一个教廷师，除了有一男人，带着黑色口罩，披肩长发，眼角处一道十字疤痕，孤零零的站在场地的角落，临行前苍蓝曾告诉自己，原来灭妖师的等级划分并不是按照灵力大小，而是对于学院的任务是否完成，虽然在常人看来，灵力越大实力越大，对于学院分发的任务自然也能更好地完成，可要是有人天生没有灵力呢？

“副院长来了。”苍蓝抬头看到一人在三人的搀扶下缓步走向高台，嫌弃道，“每次都是这样，摆着一副臭架子，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快不行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