只是淡淡说:「你都听见了?」

我强忍住眼泪，闷声说:「好久没去看爸了，我们一起去吧。」

村子里的习俗，每家死的人，都是葬在自家后山上。

在我的记忆里，爸爸脾气不好，经常打我和妈妈

有时候用手，更多的时候用棍子。

小的时候，每次放学回来，妈妈脸上都是青一块紫一块的

我问她:「疼吗?

她总是笑着摇摇头，紧紧抱住我，说「不疼」。

可我知道，妈妈，是很疼的。

因为有好几次，我看见她一个人躲在后山的夹竹桃树下哭。

五岁那年，因为一次意外，爸爸死了。

那之后，我家的日子终于好起来了。

因为对爸爸的厌恶，我跟妈妈很少来后山。

如今，几年没来，我才发觉，后山的这棵夹竹桃，长得更茂盛了。

爸爸的坟墓，就在夹竹桃下。

我默默给他上了香。

然后，终于对妈妈发泄出了多年来的不满。

「为什么?为什么你要跟村子里的男人们睡觉?」

「离了男人你就活不下去了是吗?」

「你跟他们也就算了，可袁斌，他是我男朋友啊，你为什么连他也不放过?」

我一边说着，一边大哭起来

我只想要个清清白白的家庭，怎么就这么难呢

不知道哭了多久，直到我没有力气了,

我听见妈妈叹了口气

「你读了这么多年的书，怎么还是这么蠢?」

「不管你信不信，是你那个男朋友主动爬我床的。」

「你要是不能接受，就跟他分了吧。

要是能接受，那我祝福你们。

说着，妈妈下了山。

过了一会儿，我家的烟囱开始往外冒烟

是妈妈在做饭了。

手机里，袁斌刚刚给我发来了消息

「蓁蓁，你去哪了?天黑了，你给我发个定位，我来接你。」

我抹了一把眼泪，一时间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。

明明发生了这么恶心的事，可他们竟然一个个都跟没事人一样