颜雨凝加快脚步，“妈，你这是在干什么？你的腿上还有伤，你这样……”

“我的腿为什么没有知觉，我是不是再也没办法走路了？”颜妈妈一把抓着她的胳膊，手指几乎抠进她的皮肉。

颜雨凝吃痛，眼圈泛红，“妈，你别这样，就算你的腿不能走了，你还有我啊，我会……”

啪！

重重的一巴掌，打断了她的话。

“妈？”颜雨凝捂着被打的脸颊，难以置信。

颜妈妈表情扭曲，看着她的眼神里充满了恨意，“如果不是接到学校的电话，你在外面援交，还被开除，你爸爸怎么可能超速闯红灯，我的腿怎么会变成这样，他又怎么会死？你给滚，我，再也不想看见你，就当我从没生过你这个女儿。你给我滚，滚啊！”

“妈……”颜雨凝捂着被打的脸颊，委屈的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。

这些日子她一直承受着别人异样的目光，但是她都强迫自己不要哭，因为他们都是无关紧要的路人。

可是现在，当这些话从深爱她的母亲嘴里说出来的时候，她的心就好像被一双看不见的手，瞬间撕成碎片。

“你不要叫我，我不是你妈，我没有你这样的女儿。”颜妈妈激动的垂着床板，眼神燃烧着疯狂的恨意，“这些年你读的书，我们教你的道理，你都学到狗身上去了。

“妈，我没有援交，你相信我，我真的没有。”颜雨凝想要阻止妈妈的动作，却被情绪失控的母亲推得撞到旁边的柜子上，额头立刻血流如注。

“妈，我没有，我真的没有……”

她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什么，只是哭着解释，希望自己的母亲可以相信。

而且，妈妈怎么会知道爸爸不在了，她明明……

然而颜妈妈明显陷入了自己的情绪之中，目眦欲裂，看着颜雨凝的眼神跟看仇人一样，恨不能直接扑过来掐死她。

剧烈的情绪波动和拉车，旁边的监测仪器发出刺耳的尖叫。

外头的医生和护士听到动静冲进来，把颜雨凝往外推，“医生要给病人做检查，麻烦你先出去。”

鄙夷的眼神，透出蔓延至骨子里的看不起。

颜雨凝被推得脚步踉跄，整个人失魂落魄的跌坐在医院的走廊上。

嘴巴长得大大的，却哭不出来。

明明心痛的要死，可眼泪却无法落下来。

她有什么资格哭，她害死了自己的爸爸，害的妈妈后半生都要在轮椅上度过，她还有什么感到痛，有什么脸去哭。

清脆的脚步声由远及近，一双黑色皮鞋落入视线之中。

颜雨凝抬起空洞的眼睛，在看清楚来人是谁时，一把扯住他的衣摆大声尖叫起来，“为什么，为什么要这样对我，为什么……”

她不懂，她到底做错了什么？

“痛吗？”男人俯身，骨节分明的手指掐了她的下颚，用力到脱臼，“好好记住这种痛，因为，这才刚刚开始。”

***

医生给颜妈妈检查之后，叮嘱她，让她不要再刺激病人的情绪。

颜雨凝不知道自己该用何种表情去应对，对她妈妈最大的刺激，居然就是她自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