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们嫌我脏，不让我抱孙子！”大爷争得面红耳赤。

“爸，没不让你抱！不是说了你洗完澡就抱吗？”儿子急急说。

儿媳附和：“就是，那孩子刚出生不久，医生说外界细菌多，让大人清洗干净后才能接触他！”

“你们就是嫌弃我！我这一把老骨头，还不如死了算了！”大爷握拳锤着胸口，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。

“大爷，您是不是真的觉得您儿子和儿媳不孝顺您？”一旁的顾苒突然开口。

“是啊，这个不孝子！”

“那好，我现在已经把你的话全录下来了，”顾苒拿出包里的录音笔，“现在您可以上法庭起诉您儿子儿媳。”

“那有什么用？”大爷不解地看着顾苒手中的录音笔。

“一旦您胜诉，您就可以向儿子儿媳提出所有您想要的条件。”除了大爷，一旁的所有人都是脸色复杂地看着顾苒。

“什么条件都可以？”大爷有些心动。

“什么条件都可以，不过，”顾苒故意停顿一下，“如果查出是您在撒谎的话，您会被判以诽谤罪判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、拘役、管制或者剥夺政治权利。”

顾苒很清楚地看见大爷在听见判刑的时候身子一抖。“不告了，不告了。我这把老骨头临死还折腾什么，还不如直接死了算了！”说着，他就转过身子，作势要跳。

“爸！”一旁的儿子吓得不行，想要上前，被顾苒拦住。

“大爷，您可以跳，但您跳之前得先给想清楚后果！”顾苒大声说着。

闻言，大爷果然回头，怒吼：“我还管什么后果！”

顾苒从容不迫，“大爷，您看啊，这栋楼的阳台正好在您选那位置下面，万一您跳下去，掉在了别人阳台，您要是死，那房子别人就不敢住了，户主就会找您儿子赔钱，您儿子没钱赔，就只得卖房，然后一家三口居无定所四处漂泊；若是您没死，那估计也得摔个半身不遂，后续治疗费高不说，您也会特别痛苦，后辈子就只能躺在床上，您儿子和儿媳一边拉扯着儿子，一边还要照顾你，若是烦了，可能就不会再管你，任由你自身自灭。”大爷不再说话，脸色也开始变得铁青。

顾苒继续：“或者假设你直接从十楼跳到了楼底，人肯定也得摔个稀巴烂，那下边站着的那些您的邻居肯定会对您指指点点，您儿子儿媳以后也无法抬头做人，就连您的孙子长大以后也会没有朋友，他们一家都会厌恶您，逢年过节也不会给您烧纸上香。您想想，您这一跳，众叛亲离，还连累后人，多不划算！”

顿了顿，顾苒突然神秘兮兮地说：“而且，据说人死后的尸体若是不完整，是上不了天堂的。”

顾苒说完后就紧紧关注着对方的动静，只见大爷低头，良久无语。

顾苒知道，时候到了，“大爷，您看，您儿子儿媳都守在这儿，害怕您一不小心掉下去，天底下哪有比自己的家人还关心您的，您有事好好跟他们聊聊，自己在家就解决了，何必弄得人尽皆知，白惹人笑话。”

“是啊，爸，有啥事咱自己在家里解决，我们也不是不通情达理的人。”儿子连忙说道。

“是啊，爸，我错了，我不该非要您洗澡，您先下来吧。”儿媳也忙给台阶。

“是你们让我下来的啊，答应我的不许变。”大爷颤颤巍巍扶着栏杆，旁边众人连忙去搀扶他下来。

“行啊，小姑娘，有两把刷子。威逼利诱，软硬兼施。”消防长官冲顾苒竖了个大拇指。

顾苒脸已煞白，虚汗不断往外冒着，见状只微微扯了扯嘴角。

顾苒一回到报社，就跌坐在办公椅上，已然虚脱。一旁小李见她脸色发白，忙给她端了杯热水，“顾苒姐，没、没事吧？”

“没事，人救下来了。”顾苒接了小李递过来的水，喝了一大口，这才感觉踏实了一些。

小李松了口气，“没事就好。”

“小李，今天的事，抱歉。”顾苒想起今天对小李发火一事有些不好意思，明明是她在言泽那里受了气，却又将火气发在了无辜的小李身上。

小李是个腼腆的小伙子，闻言脸微微红，连连摆手，“没事没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