自那以后，顾九辞隔三差五的就溜去那里看他。

起先总是隔着段距离，后来被他发现她干脆也就不躲了。

她经常领着这个小瞎子在质子宫的后院扒土做叫花鸡，种芍药花。

这一晃，十年就过去了。

霍明澈长成了让顾九辞看一眼就脸红不已的模样。

那时候顾九辞就想，日后她一定要让霍明澈娶自己。

质子无人权，皇帝明令禁止皇子皇女往质子宫跑。

顾九辞怕影响他，在霍明澈为质的这十年里，她半个字也不曾开口。

所以他不认得她。

……

顾九辞闭了闭眼，委身蜷缩在榻中。

她做梦了，梦见了他率领其兰国军，夺城掠池，杀了无数大礼朝的将士。

大礼节节败退，不得不降。

她也梦到，那日，霍明澈带人进大礼朝堂，皇帝待他如座上宾。

皇帝身边的太监宣读，新晋附属国公主顾九辞与霍明澈的婚事。

她与他一帘之隔，她含羞带怯。

只是那人脸上并无任何情绪，手指摩挲着茶盏，只对着皇帝说了一句话。

他说，他要苏绾玥。

顾九辞不知，霍明澈如何识得苏绾玥。

当场，顾九辞撕了休书，她不答应和离。

她凭什么和离，御赐的姻缘，他说不要就不要么？

她得到的结局，便是今日。

她隔着窗柩她都能看到那喜乐漫天的红，红灯笼，红喜绸，穿着红嫁衣的新侧妃。

……

竖日，苏绾玥由婢女嘉绿搀扶而来。

她递给顾九辞一方帕子。

“绾玥是来谢谢姐姐的，有些话，不好意思说出口，绾玥都写在了帕子上。”

帕子是黑色的，右下角用金色的绣线绣着一个朝字。

顾九辞攥紧了帕子。

里面的字迹便有一个半个的露了出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