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嗯……我也觉得我疯了——”

她这么说，方灵实在不知道怎么接话。

两个女孩子望着窗外，各自入神，好一会儿，方灵才转头继续问道：“对了，关于你亲生母亲的事，你有没有打听到什么消息？”

安亦茜摇摇头，“没有……自从那天从家里出来，我就没回去过了，我爸今天早上给我打了通电话，他知道我跟宋瑾年结婚了，让我们抽空回去吃顿饭——”

说到这里，她苦笑着拨了拨碗里的甜品，“可是……怎么可能，回去的话，肯定是天翻地覆，宋瑾年也没有这个意向——我是想着，找个机会回去好好问问我爸。”

“肯定要问啊，至少也得知道是谁吧。”

“嗯。”

两人又沉默下来，直到韦乐风风火火地赶来。

“对不起，我来晚了，你俩等很久了吧？”韦乐坐下，一边道歉一边问道。

方灵笑着说：“谁等你了，我们边吃边聊呗。”

“行行行，知道我不重要，那我走了……”她作势起身要走，又被安亦茜一把拽回来，“好啦，一句玩笑话你还在意。”

韦乐重新坐下，招手唤来服务员，点了杯果汁。　“你怎么样啊？新婚燕尔的，应该还不错吧？”等服务员走开，韦乐转回身坐好，眼神掠过右手边的好友，关心问道。

方灵耸肩，瞅了她一眼，“你觉得她的样子看起来像是还不错？”

韦乐盯着她看了看，见她眉骨处的伤还没好，突地想到什么，挑眉问道：“难道宋瑾年对你家暴？”

安亦茜无语了，瞥她一眼，“他就算是要家暴，也不会选择这个时候吧？起码等手术做完。”

说到手术，话题又转，“手术在什么时候？你真得想好了？”

“婚都结了，难道我能反悔？”

说到这个，韦乐也心事重重，“哎——我昨天跟我妈打电话，她还在说，我大姨的病越来越重了，现在天天只能靠药物维持，拖延时间。”

“嗯，我昨天去疗养院看过。”

“你去了见了宋瑾年的母亲？”方灵吃惊地问。

“嗯。她是我的婆婆了啊，我应该去见见。”

韦乐看向她说：“我大姨其实人很好的，我觉得她可能并不会同意这种救命的方法。”

“是的。”安亦茜点头，“你说对了，她不赞成我捐出一个肾脏给她，让我再好好想想。”

“可是，哪有什么好想的，我都跟宋瑾年结婚了，难不成再反悔？”

方灵道：“反悔也没什么啊，这毕竟是一颗肾脏啊！虽然——”她看了眼韦乐，多少有些忌讳，“乐乐，虽然宋瑾年的妈妈是你的大姨，这话我不该说，但讲真，非亲非故的，就这样捐出一个肾脏，还是觉得不妥啊……”

说着，她又看向安亦茜劝道：“毕竟你才二十二岁呢，也没生孩子，你怎么知道往后几十年会不会遇到什么事，得什么病，到时候你只有一个肾脏，你想过后果么？可能会折寿的。”

话落，安亦茜没说话，怔怔地搅着碗里的甜品，若有所思。

说实话，其实韦乐心里也很矛盾。

一边是自己的大姨，一边是自己的好朋友——从情感上来说，她当然希望大姨能手术成功，继续活下来，可理性上来讲，方灵的话也有道理，她又替好友担心。

“现在我们是一家人了，不是非亲非故……”良久，安亦茜低低吐出一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