发表时间：2024-03-28 17:27
体育课结束，众人纷纷去冲澡。
程昀彻擦着头发，坐在体育室的大厅，只手拿着手机，在看校园网论坛。
刚才宋谨转给他的。
宋谨：瞧瞧，刚得了网球冠军，转头就输给一个小姑娘。这冠军可真水。
观鹤：你懂个什么？
宋谨：对对对，我又不懂了。
程昀彻抿唇，校园论坛里都是议论他和云欣桐的。
大家最关心的一件事儿还是，入学两个月了，也不见程昀彻和云欣桐有什么瓜葛啊，这两个人怎么忽然就这么熟了？
程昀彻关掉论坛网。
看着小哥俩的聊天记录，姿态散漫地回复了一条消息。
程昀彻：哄她开心。
宋谨：咦。
程昀彻：女孩子嘛，你想让她赢，她就赢咯。
程昀彻发完消息，就见云欣桐从一边出来。她的头发还有些湿，没擦干净。
手机里，宋谨发了好几坨“屎”过来。
宋谨：带着你那恋爱的酸臭味滚出我的微信！
观鹤：你急了。
云欣桐见程昀彻一个人在坐着，她来到程昀彻身边，问他：“程昀彻，你刚才是不是放水了？”
程昀彻挑眉，目光落到云欣桐的发梢上，“没有啊。你打的特别好。”
她的头发在滴水。
云欣桐认真脸，“我才不信呢，你肯定放水了，你后面打的明显不如前面。一次比赛而已，输赢其实并不重要的，干嘛给我——”放水。
可云欣桐的话还没说完。
程昀彻手中的毛巾忽然搭在了她的脑袋上。
他蹭了蹭毛巾，毛巾遮住云欣桐的视线，若隐若现间，她几次看到他的脸，又被毛巾盖住。
云欣桐怔住，心尖在下坠，心跳在加速。
他的毛巾顺着头顶慢慢往下，盖在了她的发梢。
云欣桐睨着程昀彻的脸，整个人都懵了一下。
程昀彻离她好近，那股好闻的味道又出现了。重点是，云欣桐很意外。
他竟然，帮她擦头发……
他的动作是少见的温柔，和他平时里的举动十分不符。
“怎么不擦干净头发出来？”他声音很沉，带着关心。
云欣桐直勾勾地看着他的眼睛，有些失神，小声回答，“没有干毛巾了。”
程昀彻看了看她，嗯了一声，又帮她擦了几下头顶，这才收回毛巾。
云欣桐心里的小鹿在叫嚣。它似乎在告诉全世界，这是令她心动的人，这是让她心动的举动。
云欣桐扭过头，双手抠着手指，甚至忘了刚才自己过来要干嘛。
直到同学们陆陆续续都出来了，听到大家在聊放水这件事儿。
云欣桐着才记起来，哦对，放水。
“程昀彻，其实输赢不重要的。”云欣桐望向程昀彻，眼神格外认真。
程昀彻刚要说，输赢怎么会不重要。
便见云欣桐眼眸渐渐泛起笑意，轻轻地说，“重要的是，和谁打。”
能和程昀彻打球，她就很开心。
她认真的，没有在哄他。这是，真、心、话。
程昀彻怔住。手中的毛巾差点从指尖溜走。
——程昀彻，其实输赢不重要的。
——重要的是，和谁打。
程昀彻看着云欣桐，笑了笑，“和我打，很开心？”
“嗯，和你打球，很开心。”云欣桐重重点头，“我爸去世后，我就很久没这么痛快地打过网球了。”
小姑娘的目光实在是真诚。像是冬日灼灼的太阳，在一片冰天雪地中，唯有它最炙热。
程昀彻笑了。
他承认，他很吃这一套。
程昀彻：“你以后想打球可以随时找我。”
“好啊。”云欣桐莞尔，乖顺温柔。
程昀彻抿唇，看了她许久。
他承认，云欣桐真的让他很惊喜。
她竟然会打网球，太不可思议。
所以，他们也算是臭味相同吧？
同学们纷纷回教室了，林端路上嘟囔着，“老师说了，这节课我们没能打球，下次体育课，按照组队抓阄俩俩对打。这要是抓到了云欣桐和程昀彻……天呐。”
洛米：“屎给你打出来。”
林端：“……米姐，虽然但是，你是个小姑娘。咱能不能优雅一点？开口闭口屎啊狗啊的。”
洛米：“姐乐意，少管。”
大家纷纷一笑，一整天便这样度过了。
晚上放学，程昀彻和云欣桐一起去等公交。
云欣桐本想坐在长椅上，可屁股还没落下去，就被程昀彻给揪起来了。
“天凉了，别坐。等下就上车了。”他目光往远处看，隐约看到了公交车。
云欣桐“噢”了一声，她的手机响了。
是蒋怡。
云欣桐摁了接听。
蒋怡：“想想，合同我重新弄好啦。房子也打扫的差不多了，你这周搬进来不？”
夜晚安静，只有车辆在呼啸。
程昀彻听到了电话那头蒋怡的话。
他目光落到云欣桐的身上，刚好云欣桐也抬头，四目相对。
云欣桐立刻垂下头，攥着手机的手紧了紧。
她……
公交车来了，程昀彻见她迟迟没说话，先上了车。
云欣桐看着程昀彻的背影，拧了拧眉。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。
“怡姐，我……搬。”云欣桐声音轻轻的。
挂断了电话，她上了车。
程昀彻留了靠窗的位置给她，云欣桐很自然地坐过去。
路上很安静，他没问。
云欣桐低着头，双手揪在一起。
“程昀彻，我……”云欣桐想告诉他，他决定搬走。
程昀彻拿出蓝牙耳机，她递给云欣桐一只，很干脆，“我尊重你。”
云欣桐有些意外，或许他也知道自己为难，所以愿意随自己去了。
想到这儿，云欣桐心底有些惭愧。
程昀彻真的，挺好的。
四目相对，两个人的眼睛里透露着说不出的复杂情绪。
云欣桐没有接他的耳机，他便将耳机戴在了她的耳朵上。
“别多想，一起听歌吧。”
云欣桐：“我晚上和程枭叔叔说一下我搬出去的事儿。”
程昀彻点头，更干脆，“好。”
耳机里响起音乐，云欣桐的心却没有上次那样平静了。
她看着窗外，而程昀彻看着她。
他心知肚明，她之所以要搬出去是因为她刚来家里时他说的那些话，做的那些事儿让她伤心了。
虽然云欣桐什么都不说，但云欣桐是个很有尊严，很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的人。
云欣桐正听着音乐，耳机里忽然传来打字的声音——哒哒哒。
她扭过头，程昀彻正在发微信。
他太平静了，云欣桐甚至觉得有点怪。
事出反常必有妖的那种。
他微信发给谁她没看清。
只是二人一回家，便看到了坐在沙发上一脸严肃的程枭和胡楠。
云欣桐倒吸了一口气，气氛有些严肃。她忽然不知道怎么开口了。
“想想，你要搬出去？”程枭声音沉重地传入耳底。
云欣桐沉默了。
她似乎知道程昀彻那条短信是发给谁的了。
她幽幽看向程昀彻。
程昀彻说的那句“我尊重你”跟放屁一样，亏她还惭愧了一路……